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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为政第二》8色难之孝

时间:2025-03-04 来源:芙姬情感网

2·8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朱熹《论语集注》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食,音嗣。色难,谓事亲之际,惟色为难也。食,饭也。先生,父兄也。馔,饮食之也。曾,犹尝也。盖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故事亲之际,惟色为难耳,服劳奉养未足为孝也。旧说,承顺父母之色为难,亦通。程子曰:“告懿子,告众人者也。告武伯者,以其人多可忧之事。子游能养而或失于敬,子夏能直义而或少温润之色。各因其材之高下,与其所失而告之,故不同也。”

杨伯峻《论语译注》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译文】子夏问孝道。孔子道:“儿子在父母前经常有愉悦的容色,是件难事。有事情,年轻人效劳;有酒有肴,年长的人吃喝,难道这竟可认为是孝么?”

【注释】

色难:这句话有两说,一说是儿子侍奉父母时的容色。《礼记·祭义篇》说:“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可以做这两个字的注脚。另一说是侍奉父母的容色,后汉的经学家包咸、马融都如此说。但是,若原意果如此的话,应该说为“侍色为难”,不该简单地说为“色难”,因之我不采取。

弟子、先生:刘台拱《论语骈枝》云:“《论语》言‘弟子’者七,其二皆年幼者,其五谓门人。言‘先生’者二、皆谓年长者。”马融说:“先生谓父兄也。”亦通。

食:旧读去声,音嗣,sì,食物。不过现在仍如字读shí,如“主食”“副食”“面食”。

馔:zhuàn,吃喝。《鲁论》作“馂”jùn。馂,食余也。那么这句便当如此读:“有酒,食先生馂”,而如此翻译:“有酒,幼辈吃其剩余。”

曾:音层,cénɡ,副词,竟也。

李泽厚《论语今读》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译】子夏问如何是孝?孔子说:“不给父母好脸色看。有事时,年轻人效劳服务;有酒饭,让年长的先吃,这难道就是孝吗?”

【注】《杨注》《礼记·祭义篇》说: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

【记】这两章再次说明,“孝”必须首先是一种心理情感的培养和展现。“敬”,本来自远古祭祖敬神的畏惧、尊敬、崇拜的感情,不只是某种仪式及外在姿态、行为的规定。所以重要的在于获得这种感情体验:这既不是外在他律的行为,也不是抽象超越的理念。宋明理学和现代新儒学最大问题之一,就在于没很好注意这一点。

以“理”为“体”的程朱学派更为突出。朱熹注“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欤”说,“仁者,爱之理,心之德也”。“仁”成了“爱”“心”感性情感的超越化思辨化的“理”“德”。朱熹又说“为仁犹言行仁”。“仁”在这里竟成了某种外在的原则、规范、他律。程颐注“孝弟为仁之本”说:“‘或问孝弟为仁之本,此是由孝弟可以至仁否?’曰:‘非也,谓行仁自孝弟始,孝弟是仁之一事。谓之行仁之本则可,谓是仁之本则不可。盖仁是性也,孝弟是用也。’性中只有个仁义礼智四者而已,曷尝有孝弟来?”“论性,则以仁为孝弟之本。”这正是柏拉图式的方法、方向,即在具有具体情感的“孝”“悌”中抽象出“仁”来作为“性”“本”等形上实体。“孝”“悌”等等具体情感心理反而成为这实体(“性”“本”)的实施、显现了。

程朱学派这一“理本体”为陆王特别是为现代新儒学牟宗三所激烈批评。但陆王学派以及牟宗三虽然以“心”为体,但由于强调“道心”“人心”之别,以及“心统性情”中的“性”与“情”的对立区分,结果便仍然是道德形上学的“道心”“性体”在主宰统治。如果说,程朱学派以“理”,那么陆王学派以及牟宗三便是以“心”“性”为本体来建构知识/权力体系,仍然是脱开了与“人欲”紧相联系的具体情感的人心,从而与程朱学派相距并不遥远。程朱学派由于用“超越”的“理”“性”作为管辖、统治具体人间情欲的主宰,于是戴震、谭嗣同等有“以理杀人”等浩叹。而陆王学派则由于有“心”不离“身”说,于是便可以走向以“欲”为“性”的自然人欲论,而彻底毁弃道德形上学。

看来,只有解构这些“理本体”“性本体”“心本体”,回到理欲相融,以情为体,也许更接近孔、孟,这才是回归原典,重构儒学。孔子如何,后章还将细说。孟子的“四端”,便很难如新儒学所强调的是“先验”或“超越而内在”,因为它所讲的并不脱离感情,牟宗三强调“恻隐之心”是“不安不忍”的“灵明一点”,那不是感情,又是什么?当然这感情并非自然生理情绪,而是其中积淀有社会理性,这即是理欲相融的情。对犬马也可以有深厚的感情,犬马之于人亦然,但这种感情不是“敬”。可见“敬”虽然是感情,却清晰地融有社会理性在内。这就正是所谓“人性”。“恻隐之心”之所以是“人”的情感(“人皆有不忍人之心”),正由于其中有理性积淀故。

钱穆《论语新解》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色难:此有两解。一,难在承望父母之颜色。《小戴礼记·曲礼》有云:“视于无形,听于无声。”能在无形无声中体会得父母之意,始是孝。一,孝子奉侍父母,以能和颜悦色为难。《小戴礼记·祭法》有云:“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人之面色,即其内心之真情流露,色难仍是心难。前说指父母之色,后说指孝子之色。既是问孝,当直就子言。且前解必增字说之始可通,今从后解。

服其劳:服,操执义。

先生馔:先生或说指父兄,或说指长者。上言弟子,不言子弟,则指长者为是。馔,饮食也。或说:馔,陈列义。有酒食,先为长者陈设。两说同义,依文法,当如前解。弟子事长者,有敬即可。子弟事父兄,则敬必兼以爱。

曾是以为孝乎:曾,犹乃也。谓乃只如此便谓孝乎?

以上四章皆问孝,而孔子所对各不同。或疑乃孔子因人施教,针对问者之短处与缺点。于是疑子游或能养而稍失于敬,子夏或对父母少温润之色,凡此皆属臆测。《论语》文辞简约,或当时问语有不同,孔子针对问语而各别为说,记者详孔子之言,而略各人所问,遂若问同而对异。学者且当就文寻绎,知孔子言孝道有此诸说,斯可矣,不宜离此多求。

【白话试译】子夏问:“怎样是孝道?”先生说:“难在子女的容色上。若遇有事,由年幼的操劳,有了酒食先让年老的吃,这就是孝了吗? ”

《毓老师说论语》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出其劳力);有酒食(音sì,拿东西给人吃),先生(父兄)馔(饮食),曾(乃)是以为孝乎?”

“孝、老、考”,“孝”是尽到“老”与“考”的责任,养父母的老,送父母的终。善事其亲曰“孝”,以顺当孝,故曰“孝顺”。

色难:“色”,承顺父母的颜色。“难”,读音不同,意思有别:一、读nán。和颜悦色,最为难!《礼记·祭法》云:“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朱熹注;“谓事亲之际,惟色为难也。”二、读“克难”之难(nàn),当动词。以颜色为难父母,颜色难看,精神虐待,最为不敬!三、熊十力解曰:“以留心父母的颜色为难。”《礼记·曲礼》云:“视于无形,听于无声。”父母在日常生活中,稍有不愉之色,则心体察其疾苦之所在,而立即解决,且不得自惮劳苦,方有以安亲之心。

要想自己真有德,应是独占父母,而不是“独占花魁女”。

“魁星”,一手捧斗,“魁”字中间的“斗”字;另一手执笔,意谓用笔点定中试人的姓名。即所谓“魁星点斗,独占鳌头”。点状元在“魁星阁”(即文昌阁,魁星爷乃文曲星转世),成为魁首。

人皆装腔作势,我因此被管住了,所以年轻时没有去过“八大胡同”,也没和日本女秘书握过手。就因为师母一句话:“算了,把她纳了!”我就没有同女秘书握手,多么冰清玉洁!

人必得有高的机术。人就是人,要做性情中人,不要做伪君子。

我一生至少有三恨,除上二者外,至今犹未看过《金瓶梅》。人生总有恨事,是环境造成的。

我最不喜婚外情的人,没有人格,对不起儿女。

一个人必守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卫灵公》)。性情中人,乃是性与情合一。

一个人若是不孝,其他不必谈。孝友,必须从自身做起。有些人已经到畜牲的世界。真懂得孝,家庭绝对和乐无穷。不孝的祸端,多半在女人。孝,是人性的问题,不是讲道理的。必要兄友弟恭,是无法讨价还价的。

我是在发你们的性智。

何士明《论语解读辞典》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注释]

子夏:(公元前507年—?),春秋时晋国人,一说是卫国人。卜氏,名商,字子夏。孔子学生,“孔门十哲”之一,“七十二贤”之一。少时家贫,苦学而入仕,曾作过鲁国太宰。主张国君要学习《春秋》,吸取历史教训。宣扬“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提倡“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和“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等观点。孔子死后,他来到魏国的西河(今山西河津)讲学。授徒三百,当时的名流李克、吴起、田子方、李悝、段干木、公羊高等都是他的学生,连魏文侯都“问乐于子夏”,尊他为师,这就是有名的“西河设教”。相传,《诗》《春秋》等儒家经典是由他传授下来的。

色难:色,脸上的神色。色难,意谓从父母的脸色表情来了解父母在想什么、要什么,以便给以满足,是一件难事。

有事,弟子服其劳:弟子,指家中身份为子、为弟的年轻人。服,从事,服役。其代词,它,指“有事”。服其劳,出劳力来做那个事(劳,劳动,出劳力)。

有酒食,先生馔:先生,先出生,家中相对弟子的人,即年长者。馔,食用。

曾是以为孝乎:曾,怎,怎么。是以,宾语提前,把这些个(“有事……先生馔”)。为,谓,以为。

[译文]子夏问孝顺的事,孔子说:“(从父母的)脸色(来了解父母的心思)是难事。有事情,由子女出力干事;有酒食,让年长的人享用。这些就可以认为是孝顺了吗?”

[提示]

(1)本章难点“色难”。古之注家有二说。一说子女侍奉父母要和颜悦色,但这比较难,因为要求发自内心,依据《礼记·祭义》:“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一说侍奉父母要视父母的脸色,以洞察其内心要求,但这比较难,依据《盐铁论·孝养》:“故上孝养志,其次养色,其次养体。”这是说,“养(父母的)身体”比较容易,所以是其次的孝顺,实现父母的心志、符合父母的心情(父母的心情表现于脸色),是比较难的。“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都是“养体”。

(2)今注家亦多依据以上二说进行解读,或从一说,或从二说,我从二说。

【读书感悟】孝之至难是能在最需要时给予最适当的满足

《论语》中关于“孝”的内容很多,但这四章是最集中的表达,我们一起来重温一下这四章的内容:

2·5 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

2·6 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2·7 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2·8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朱熹在《论语集注》中引用了程子的话:“告懿子,告众人者也。告武伯者,以其人多可忧之事。子游能养而或失于敬,子夏能直义而或少温润之色。各因其材之高下,与其所失而告之,故不同也。”

钱穆先生说《论语》文辞简约,或当时问语有不同,孔子针对问语而各别为说,记者详孔子之言,而略各人所问,遂若问同而对异。学者且当就文寻绎,知孔子言孝道有此诸说,斯可矣,不宜离此多求。

我在上一章谈自己的读书感悟时说,孔子生活在礼崩乐坏的大环境下,以孟懿子、孟武伯为代表“为政者”“在位者”等贵族不仅“僭”了君臣之礼,连最基本的人伦之“孝”也全然不顾了。正如司马迁在《太史公自序》载:“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故曰‘臣弑君,子弑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渐久矣。’”他们来问孝,纯属是走过场;与他们谈孝也基本是“对牛弹琴”。于是,孔子或《论语》的编撰者,才不得而求其次,让“孔门十哲”中“文学”门代表子游和子夏来问孝,通过他们来推行孝以维持“礼”,保存社会有恢复“礼”的可能性。

孔子自己其实在自己的家庭中并没有实践过孝,至少说没有能对双亲尽到“生,事之以礼”。因为他刚3岁父亲叔梁纥就去世了,16岁母亲颜征在也驾鹤西游。他在乡邻的指导下,才将父母合葬,即“葬之以礼”,此后也做到了“祭之以礼”。而孔子唯一的儿子孔鲤在孔子50岁时就先孔子而去,孔鲤对孔子大概也没有怎么尽过孝,最多也只能是如此章所说的“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

孔子在《论语》这四章集中谈“孝”,也是依据自己生活时代“礼”的要求,全面梳理“孝为德本”“本立而道生”,以及孝道的本质和践行孝道的要求,希望能以此来唤醒上至“为政者”,下及普通民众的基本良知,在社会上先牢固确立“孝”的观念,再逐步实现其他道德规范的确立,最终恢复周礼,实现天下太平。

我们现在学习《论语》,应该自觉走出“小学实证性”解读的语言哲学方法与“意义生存式”解读的精神哲学方法二分的逻辑架构,并将二者结合起来,力求“切中我们当今时代”进行解读。从孔子所处的时代至今,人们所谈的孝主要是讲能够赡养父母,能够满足父母的生活需求,即使涉及到敬与爱,也不一定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孔子才会在这里强调“色难”,要真正了解父母的真实需要,并相应地给予最适当的满足,也就是“中庸”。

随着时代的发展,中国也逐渐步入老龄化社会,面临着诸如老龄化趋势加剧,社会负担加重;养老保障体系不健全和家庭的观念意识淡薄等众多关于“孝”的社会问题。养老、孝老、敬老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的优秀传统,在新时代被赋予新的内涵。孔子孝精神所具有的道德自觉性,能够激发个体德性的主动提升。而家庭伦理的建构和重视,正是社会伦理道德建构的前提和保障。我们一起学习《论语》中关于孝的内容,对孝精神重新加以审视和利用,发挥孝精神具有现代伦理意义,一起审视当前的养老、孝老、敬老等社会和家庭问题,有利于加快推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和促进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的继承和发扬,形成全社会关心和爱护老年人的社会环境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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